令妃传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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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令妃传番外】熹贵妃篇

  雍正六年,重阳。

  年幼的孩子,在熹妃怀中渐渐冷去,颤抖的手抚过孩子没了生息的脸蛋,兄弟里头,福惠和弘历最像。可弘历这么大时,在畅春园里住,她抚养过好些孩子,唯独没抚养过弘历。

  急促的脚步声闯入殿中,高大的少年郎站在面前。熹妃抬起头,如果怀里的孩子能活下去,是不是将来也会像弘历这样仪表堂堂,也许会更英俊更好看,毕竟福惠的母亲,是圆明园里的花蝴蝶。

  “额娘,福惠殁了?”弘历眼中含泪,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看重手足情。

  “去吧,禀告你皇阿玛和皇额娘,把内务府的人也喊来,不过他们大概已经都备好了。”熹妃面无表情,缓缓将咽了气的孩子放回榻上。

  这是年贵妃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,夏日在大雨里嬉闹,着了寒凉后就一病不起,八岁的孩子苦苦撑了几个月,到底追着他额娘去了。花蝴蝶的孩子,都和他们的母亲一样命不长,六个儿女,全是早夭。

  安放好福惠,熹妃回过身,见弘历还杵在跟前,她皱眉道:“怎么还不去,你不想去,还是不敢去?”

  说话时,大腹便便的四福晋安颐从门前进来,见母子气氛尴尬,她默默地站在了弘历的身后。

  “福惠重病数月,八月里太医就说不行了,这又熬了一个月,可他喘不过气吃不下饭,活得那么辛苦,走了才是解脱。”熹妃眼中泪光莹莹,“福惠的身后事,必然该由你为他操办,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?”

  弘历拳头紧握,问:“太医不是说,寒热之症很快就能好?”

  熹妃背过儿子怒道:“你这是什么话,难道是怪额娘没把福惠照顾好?”

  眼见这架势,安颐最知弘历,扯了扯他的衣袖,忙对熹妃解释:“额娘,弘历不是这个意思,他只是太难过了,他最喜欢福惠。”

  可熹妃打断了她:“你也是,挺着肚子就不该来这里,快回去,之后的事也用不上你,小心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
  安颐无辜受责备,弘历不忍,想要为她辩驳几句,被妻子扯着了衣袖,连连对他摇头,他不得不道:“儿臣这就去禀告皇阿玛。”

  背后脚步声渐远,熹妃转身看,弘历正小心翼翼搀扶妻子跨出门槛,两个孩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,熹妃低头看自己的手,那个人,从没这样握过她的手。

  目光顺着指尖落在福惠身上,年贵妃去世后,这孩子就被接来翊坤宫养,三年了。她曾想能为弘历培养出一个听话能干的弟弟,也挺好的。可这孩子,没这个命。

  不多久,帝后双双而来,他们站在榻边看着可怜的孩子,皇后忍不住捂嘴而泣,但皇帝很快就握住了她另一只手,干哑的嗓子艰难地出声:“福惠熬着太辛苦,去了那里,有他额娘照顾。”

  皇后伏在皇帝肩头哭泣:“我们终究没能为她守住这个孩子。”

  皇后独子早夭,皇帝子嗣稀薄,每一个孩子都那么珍贵,能长大成人的实在太少,但即便如此,齐妃苦苦哀求也没能救下她的弘时。触犯了皇帝的底线,即便是亲骨肉也不容宽恕,熹妃眼里的皇帝就是如此无情,她不得不小心翼翼,为弘历守好每一步路。

  “没能照顾好福惠,臣妾罪该万死。”熹妃跪了下去,含泪道,“求皇上赐死,好让臣妾去向皇贵妃请罪。”

  皇后恍然想起她的存在,离了皇帝来搀扶她:“不要说这样的话,这样的话,又将皇上和我置于何处?岂不是我们也没照顾好福惠。”

  “娘娘,臣妾若能替福惠去死,若能把福惠换回来……”熹妃伏在皇后的肩头哭泣,可皇后越过她的肩膀,看到站在门前的弘历,行动笨拙的安颐正在对他说话,像是要拉他走。

  弘历紧紧握着拳头,满面悲怆,这是她当亲生子养大的孩子,他眼中的情绪,皇后能看懂。

  “别哭坏了身子,我们还要守着皇上,还要守着弘历。”皇后收回目光,劝熹妃,彼此都擦去眼泪,一齐看向皇帝,皇后说,“皇上不会责怪熹妃是不是,她尽力了。”

  皇帝无声颔首,回眸再看一眼福惠,便上前搀过皇后的手道:“朕送你回去,孩子的身后事交给熹妃,你这些天身子不大好,别太操劳。”

  帝后目光交汇,那里头插不进别的人,熹妃识趣地退开几步,看着他们双双离去。

  可是寝殿的门槛究竟有多高,弘历要搀扶安颐,皇帝也要搀扶皇后,怎么从来没有人来搀扶自己?熹妃独自走到了门前,脚底下花盆底子晃晃悠悠,她从没觉得这道门槛如此高,跨不过,踩不上,即便伸出手,会有人接着她吗?

  “娘娘……”当宫女们涌向殿门,熹妃已经跌坐在那里,哭得伤心欲绝,别人眼中是为福惠阿哥悲伤,可她的眼泪里,只有不甘心。

  敦肃皇贵妃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,在诸皇子皆无册封的当下,被皇帝以亲王礼殡葬,虽是死后哀荣,也可见生前尊贵。

  皇帝统共那几个儿子,康熙爷在世时,四阿哥弘历在畅春园承欢膝下,人人说四阿哥前程无量,可康熙爷不在了,如今早已是雍正朝,未来会发生什么,谁也不知道。

  福惠夭折的悲伤从紫禁城散去时,初雪已至。四福晋产下女婴,孩子洗三之日,皇后亲临阿哥所添喜,挽着自己亲选的儿媳的手说:“等孩子们大一些,就让你和弘历搬出去自立门户,眼下弘历还有些毛躁,你也年轻,皇额娘和你婆婆要好生看着他。”

  安颐赧然笑:“还是在宫里好,在皇额娘身边,儿臣就安心了。”

  皇后爱怜地抚摸儿媳的脸颊:“好生保重身体,过两年给弘历添个嫡子,嫡庶有别,终究是不同的。”

  这是四福晋心底的梗,她与弘历青梅竹马,从小就被定下了未来四皇子福晋的命运,然而弘历却在与她成亲前收了身边的宫女并生下长子,虽说这在皇室子弟里是再稀松平常的事,不过是暖床的宫女不小心留下了种,可她心里过不去。

  原以为生了孩子就会好些,可那天看到婆婆抱着女婴的一声叹息,她知道,婆婆对自己失望了。

  “皇额娘。”安颐伏进了皇后怀中,倘若皇后是她的亲婆婆该多好,她害怕熹妃。

  “安颐,皇额娘有几句话想问你。”皇后抚摸着孩子的背脊,柔声道,“福惠没了的那天,你在门外对弘历说什么?”

  四福晋的身子一颤,敏锐的皇后有所察觉,继续安抚她:“若是不想说,皇额娘也不逼你,可你们还小,有些事你们解决不了,弘历的性子你最明白了。”

  “如果儿臣告诉您,您会告诉额娘,会告诉弘历吗?”四福晋楚楚可怜地望着皇后,怯然恳求,“皇额娘,儿臣也不知道该不该说。您在这里听过,出门就忘了好不好,皇额娘,那不过是弘历的胡思乱想,真的,是他胡思乱想。”

  皇后神情泰然,仿佛已猜到安颐要说什么,温柔地说:“不着急,你慢慢地讲……”

  腊八时,四福晋出了月子,年轻的小妇人打扮一新,喜滋滋地抱着她的闺女,要进内宫向诸位长辈请安。可去传话的嬷嬷慌慌张张地归来,告诉她:“福晋,奴婢听说熹妃娘娘贴身的宫女吊死了。”

  四福晋唬得变了脸色,紧紧抱着怀中襁褓,闷了半晌才吩咐:“我不去里头了,几时娘娘们传我,我再去。”

  这一等,便是两个时辰,却听说内宫里一切太平,皇后与熹妃等人如往年腊八一样接待着进宫请安道贺的宗亲女眷,可安颐不敢进去,一个月前她曾对皇后说了那些话,她心虚。

  待得日落黄昏,安颐抱着闺女哄她入睡,弘历从外头回来,见面便说:“我以为你在皇额娘那儿,谁知他们说你今天没进去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怎么不宣太医?”

  安颐背过身道:“他们只说我没进去,没说别的?”

  弘历上前逗逗女儿,笑道:“还有别的事?”

  安颐嫌弘历的手不干净,不让他碰女儿的脸颊,没好气地说:“你再去问问,就知道了。”

  弘历好奇:“你说便是了,何必再问别人,出了什么事?”

  安颐抿了抿唇:“额娘身边的宫女吊死了,怎么没人对你说?”

  弘历也是立刻变了脸色,皱眉问:“好好的,怎么会吊死?”

  小妇人心里突突直跳,弘历之前对她说的心里话,她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皇后,她既背叛了丈夫也背叛了亲婆婆,可没法子呀,皇后娘娘那么威严,从小跟着她学规矩,在她面前,安颐什么都藏不住。

  “反正……我不想进去,要不你就说我不舒服,你抱孩子进去吧。”安颐这么说,可没舍得手里的襁褓,在一旁坐下道,“额娘回头又该说我了,里头既然死了人,我抱着孩子就不该去。”

  她絮叨的功夫,弘历已经往外走,安颐急道:“你去哪儿?”

  弘历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:“去给皇额娘请安。”

  深宫里,弘历长驱直入,往皇后的寝宫来。谁都知道皇后对四阿哥宠爱有加,当亲生子般,此刻皇后与熹妃在里头说话,本也没什么特别的吩咐,既然四阿哥要见皇后,底下宫女太监就没阻拦。

  弘历如风而至,一只脚跨进门时,先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白绫,他心里一抽,跨进门的脚又收了回去。才站稳,就见母亲缓缓走上前,俯身拾起了那条白绫。

  “额娘?”弘历的手握成了拳头。

  里头传来皇后的声音,字字句句不见喜怒,却似千斤重,压得人喘不过气动弹不得。

  “你的人嘴巴不紧,我给了她一个体面,这条白绫你收着,搁在案头也好,藏在枕下也罢,就当是个警醒。不过你心里一定想,还警醒什么呢,就剩下这么两个儿子了,弘昼看着就没出息,谁也挡不了弘历的道儿了。”

  皇后话音落,殿内一片寂静,弘历看见那白绫在母亲手里被越捏越紧,他转身贴在门外的墙上,有小太监要靠近,被他瞪走了。

  皇后的声音再次传来:“可是啊,皇上身子还挺好的,昨日佟太妃还对我说,宫里太冷清,该选些年轻人来热闹热闹,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有皇上看中了的,再给添几个小阿哥?”

  里头传来嗵的一声,弘历听得不妙,忙转身看,但见母亲跪了下去,双手捧着那白绫,浑身都在颤抖。

  皇后走了过来,仿佛没察觉弘历在门外,一手按在熹妃的肩头,说道: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是不是听见皇上对我说福惠比弘历小时候还机灵,是不是听见了?”

  颤抖的熹妃像是哭了,弘历好想进去把母亲搀扶起来,他知道额娘的不易和委屈,他再如何敬重嫡母,心里也是把亲娘看得最重,可是……

  熹妃摇头了,哽咽着:“娘娘,臣妾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,臣妾真的不知道,娘娘……臣妾真的不明白。”

  可是那天,弘历和母亲在一起,帝后去承乾宫祭奠孝懿皇后,他们母子之后进的门,正听见父亲对嫡母说:“福惠比弘历小时候机灵,特别像十四弟小时候。熹妃那性子养着,怕把福惠的性子养得太温润,朕若能有个十四弟那般的儿子就好了。”

  所以,那番话母亲明明是听见了的,当时从她眼底浮起的杀气,弘历永远也不会忘。

  所以,福惠病重时,他看到母亲和太医的眼神交汇,心里就觉得不对劲,他才会对安颐吐露心事。而福惠,最终没能逃过这一劫。

  “没听见?”皇后长长一叹,松开了手,“带着这白绫跪安吧,刚才的话,就当我没说过,人都死了,你我都别放在心上。不过你记着,弘历长大了,他的路他能自己走,你别非把他往歪路上带。弘历这孩子看着没心眼,其实什么都明白,别等有一天,孩子和你离了心。而他能有和你离心的一天,我必然已经不在了,我都不在了,你身边还能有谁?”

  弘历忽见母亲激动地仰起了头,虽然只能看到母亲的侧面,可挣扎和悲愤半分不少,而皇后的目光倏地朝弘历投来,唬得他一怔,慌张地从门前退开了。

  面对熹妃,皇后没提起弘历在门外,而是在孩子离开后,对熹妃道:“我知道你不甘,我知道你心里苦,可弘历和安颐是无辜的,别把你的苦强加给孩子们。我和皇上欠你的,你来问我们讨,别拿孩子撒气。今天的事,出了这道门,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,你还是我的好妹妹,这是你的命,不认也要认。”

  拖着长长的白绫,跨过皇后寝殿的门槛,往来无数次的地方,几时变得这么陌生,这高高的门槛是何时修的,怎么就不一样了?白绫那么长,缠上她的花盆底子,几乎将她绊倒,就像把她贴身宫女的脖子紧紧勒住一样。

  好不容易站稳了,熹妃喘口气抬起头,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站在正当院,血气方刚的少年满面通红,似怒似哭似怨似恨,似可怜她一辈子的悲哀。

  “弘历?”

  熹妃伸出手,可儿子留给她的,是背影。

  崇德八年,秋。

  夜深时分,永福宫寝殿的灯还亮着,庄妃与宫女苏麻喇在灯下赶着中秋赴宴的吉服,情同姐妹的主仆正悄声说着话,门前闪过瘦小的身影,不等庄妃回过神,小女儿阿哲就扑在了怀里。

  十岁的姑娘,正思念她出嫁不久的姐姐,在额娘怀里撒娇:“我不要和福临睡,我要阿图姐姐。”

  苏麻喇起身出去瞧,果然见福临睡眼惺忪地跟着来,光着脚丫子揉着眼睛,苏麻喇将他抱起,福临就乖乖地靠在她肩头继续睡。

  庄妃搂着女儿说:“今晚就和额娘睡,额娘先把福临抱回去,明日回了皇后娘娘,过年让你阿图姐姐回来可好?”

  阿哲欢喜地拍着巴掌,庄妃哄道:“小声点儿,你弟弟睡着了。”

  可她话音才落,外头值夜的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,几乎滚在地上,撞见鬼似的吓得脸色煞白,颤抖着说:“娘娘、娘娘,皇、皇上驾崩了。”

  多少年后,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,仍不敢相信,那一晚那一刻,她波澜壮阔的一生才刚刚开始。

  大行皇帝走得突然,所有的事都临时准备,盛京的皇宫乱了好几天,皇后哲哲因悲伤过度而病倒,贵妃娜木钟强硬地把持着一切,庄妃几人连给先帝哭灵都受到限制。

  贵妃的十阿哥博穆博果尔才刚满周岁,却是皇帝留下诸子中,出身最尊贵的皇子,贵妃强行控制着后宫,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

  这一日庄妃至清宁宫探望病中的皇后。庄妃自幼随皇后长大,原是在她膝下承欢的小侄女,没想到如今与姑母共侍一夫,共同守寡。皇后一生只养育了几个女儿,她一向对侄女所生的福临视若己出。

  此刻姑侄俩一身素衣含泪相对,皇后听说贵妃阻拦其他妃嫔靠近先帝梓宫,俨然做主后宫的架势,不禁冷笑道:“她这是第二次守寡了,自然不会伤心也不会乱,不值得奇怪。”

  贵妃和淑妃都是林丹汗的遗孀,嫁给皇太极后虽受到优待,终究是一生坎坷颠沛,再遇变故,果然比常人要冷静些。

  庄妃一言不发,神思不知飘到了哪里,忽而听见姑姑口中说“多尔衮”,她才恍然回过神。

  皇后见她这般模样,无奈地摇了头,郑重地说:“我们的身后是整个科尔沁,那里有你的父亲、兄弟和叔伯祖父,我们若在这里输给了娜木钟,科尔沁就要输给阿霸垓,我们不能做罪人。”

  “姑姑?”

  “谁都想做皇帝,可豪格不配,博穆博果尔更不配,只有多尔衮……”皇后脸色深沉,“他虽不会亏待我们,可多尔衮和多铎的两白旗若非要和两黄旗对抗,天下就乱了,明朝就该趁机反扑了,皇上一生的心血不能糟蹋在我们手里,大玉儿。”

  庄妃浑身一颤,紧张地盯着姑母,皇后伸出手与她紧紧相握,说:“去求多尔衮,玉儿,你去求多尔衮。让他帮我们,让他帮福临。”

  两天后,睿亲王府中,多尔衮见到了一身宫女装扮的大玉儿,这几天虽然忙着和宗室权臣周旋,他一刻也没有忘了永福宫里的心上人,此刻大步跑到她面前,毫不顾忌地抓着她的手说:“玉儿,你等我,等我做了皇帝,我就……”

  “多尔衮。”大玉儿稍稍挣扎,将手抽了出来,往后退开几步,霍然跪了下去,多尔衮眉心纠结,上前要搀扶她,可地上的女人却凝重地望着自己问,“你做了皇帝,福临怎么办?”

  “福临?”

  “子承父业,我要我的福临继承皇位。”大玉儿将目光从多尔衮的身上移开。

  “好,等我做了皇帝,将来照旧传位给福临。”多尔衮想也没想,屈膝扶着大玉儿的肩膀说,“只有我做了皇帝,我们才能在一起,玉儿,我等了你一辈子,你也在等我是不是?”

  “我若跟了你,福临会受不了,我不想伤害我的儿子。”大玉儿摇了摇头,眼神里的目光,早已经死了,“你不能做皇帝,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,我是来求你扶持福临,可我没有任何足以许诺你的事,我要你无条件地拥立福临。”

  多尔衮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女人,这么多年,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从皇太极身边抢回来,皇太极逼死了他的母亲,夺走了他的汗位,又把他心爱的女人抢在身边。

  皇太极对她不好,他只是想拥有她,好每天膈应着自己,可惜皇太极不长寿,听说皇帝驾崩的那一晚,多尔衮仰天大笑,他要夺回原就属于自己的皇位,他要夺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。

  “多尔衮。”大玉儿再开口,“你非要做皇帝,我只能和姑姑为先帝殉情。”

  “好。”多尔衮双眼嗜血般,狠狠地说,“让福临做皇帝,你跟我。”

  大玉儿摇头,抬眼望着他猩红的双眸,无情地说:“拥立福临,我不能跟你,你要用强,我只能为先帝殉情。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,可我要你帮我,我要你帮福临。”

  多尔衮怒火中烧,猛地将大玉儿扑倒在地,伸手要扯开她的衣领,却听女人在身下哽咽:“多尔衮,此刻你若碰我,之后记得将我的尸身送回永福宫。”

  “大玉儿。”多尔衮声音干哑,仿佛字字带血,指甲在地上抓出狰狞的痕迹,咯吱声催得人心肝俱颤,“玉儿,你欠我的,玉儿你欠我的。”

  泪眼成河,她伸手捧起他的脸颊,“多尔衮,来世我一定还你,这一辈子,为了福临,我做不到了……”

  可是,十几年后,北京紫禁城的慈宁宫里,年轻的皇帝疯了一般冲到太后的面前,涕泪滂沱地叫嚣:“是你逼死她的,就是你逼死她的,皇额娘,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我想过?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儿子?我要封她做皇后,你再拦着我,我就随她去死。”

  太后微微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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